不是同一副，这一副画，一下冲击到了人的视线之中，色彩浓烈到，几乎血腥。

上面仍然是相拥的林采月和江华。

但是林采月的身子用白玫瑰代替了，一点点似乎能流动，组成一片时，宛如清冷且温婉的月光。

她身边的江华可不同了，红玫瑰代替了他的身子，甚至有些发黑，换句话说，像凝固的血。

苏颜转身，身后的人直视着她的双眼，“这本来是我要和江华谈判的交易。显然，他不识货。”

后面一句话，她是恨恨地说出来的。

一下在苏颜的心上泼了一盆冷水。

“小柔阿姨，有一个帅气的大哥哥找你哦！”

“说了叫我姐姐！”

女人嘴上嫌弃，但是手指却扫过桌面，抓起一把糖，递到小孩子的手里，“跟他们分着吃。”

说话间，门外的男子已经走进来了。

手中提着一个公文包，玉树临风，一副精英的模样。

“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我还以为你们会不合呢？”

“谁说不错啦！”江柔扔掉包，十分嫌弃地看了一眼苏颜，抽出一支烟，“我出去抽，你们聊。”

在还没有回到江城的时候，苏颜就已经跟学长进行过视频通话了。

他们两人是直系学长学妹的关系，在校的时候也一起参加学生工作，自然是要比一般人感情深些。

“这案子棘手吧，棘手我才交给你。”

国内的刑辩界，往往很多重要的刑事案件，因为没有太多油水，没有大律师想接。

反而给了一些新律师机会。

这是一锤子可以定江山的事儿，处理得好，扬名立万，处理得不好，或许从此就石沉大海。

“准备待多久，是不是这次回来要把当年的事儿弄清楚。”

“案不犯我，我不查案。况且已经过了追诉时效了。”苏颜用手沾了一下刚刚解开的那一幅画，上面的染料似乎还有些湿润的痕迹。

既然画还没干，干嘛着急遮起来？

“据说顾千阳订婚了，你带着个孩子，也应该找个归宿了。”

“什么时候学长喜欢帮人牵线搭桥了？”

苏颜转过头，眯眼打趣道。

顾千阳订婚了，在别人心中，这个曾经跟他有过一段过往的不堪的苏家大小姐，早就应该被尘封。

“你们好了没有，晚上我画展答谢宴，你，跟我一起去吧。”

江柔带着她来到了一家商场，在服装店外停住脚步，低声在她耳边，“你知道我为什么偏偏在这个商场买新礼服吗？”

这个商场离江柔的家和宴会的现场，确实都不算是最优选择。

江柔说完，便娇媚一笑，踩着高跟鞋扭进了店里，在新品展区拿起了一条黑色的裙子走进试衣间。

五分钟不到，苏颜看着眼前被人簇拥着走过来的男人，便明白了江柔的用意。

他逆光而来。

高挺的身材在众人之间显得格外出色，额前细碎的头发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苏颜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只轻微点头的时候，男子已经从她身边擦过去了。

试衣间里面的人适时出来，夹着手臂，灵活地躲过了迎上来的售货员，轻巧地抵达到了夜墨的面前，“给我拉一下呗。”

售货员瞬间懂了，纷纷退了下去。

苏颜在旁边，不禁感叹江柔的大胆，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女子的肌肤，她里面没有穿内衣，应该是只贴了胸贴。

现在在夜墨的方向，或许，还可以看到女子圆润弧线。

男子没动手，脚尖的方向指着苏颜那边。

挥手召唤了一下身后的人，“祁安，帮一下江小姐。”

身后的人头顶冒汗，脚步在前进与停在原地之间来回不决。

“算了啦！”江柔白了某人一眼，双手把上腰间的拉链，“不解风情！”

江柔跺脚，自顾自地去试别的衣服。

原本踌躇在原地的男人，还是迈开了脚步，扭头看向苏颜，“穿正装？”

“你跟江柔说我是你家的佣人？”

夜墨拧眉，继而清淡开口，“不然说什么，孩子他妈，还是我的女友？”

这两个称呼中，让她选。

苏颜选择闭嘴不谈。

“你昨天晚上故意把江华的转账记录给我看？”

她想起来心里的滋味儿还怪怪的。

昨天晚上，夜墨的皮带坠落，苏颜弯下腰拾起的时候，正好扫到了矮几上的转账单。

江华在最近一段时间，给他妹妹转过账。

夜墨默不作声，视线一直盯着新品区展示的衣服。

“江柔画展举办完了，江华虽然口头上不资助，但是在她办画展前几个月的时候转了好几笔钱给她，并不像是一毛不拔的样子。”

“你就看出个这个？”夜墨对着祁安指了指，后者会意走去衣架。“他是转钱了，不过江柔的画展没用他的钱。”

“你这么了解她？”

这个她，苏颜是看着那边正在挑选衣服的窈窕身影说的。

夜墨单手插兜，一双眼睛定在苏颜的脸上，“是啊，这个世界很奇怪，有的人送上门来让你了解，但是，想了解的人往往无从下手。”

祁安举着一条裙子走到两人面前，“夜总。”

“从你以后的薪酬里面扣。”

她还记得两个人之间的赌注，没有想到，夜墨这么有把握，一定会赢了。

苏颜没推辞，伸手想拿过祁安手中的裙子。

“我也要这条。”

一只纤手先接了过来，将身体挤进了夜墨和苏颜之间。

“江小姐不是刚刚看完那边那个分区了吗？”

“我看过的，也不许别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