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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久别又重逢
我的男宠是随时可以干掉我的大佬,而我则是个外强中干的魔族至尊。
一朝觉醒,我才发现自己只是一本书中的炮灰傀儡,伪作深情几千年后,我趁着神魔混战的时机,假死隐匿了。
三百年后,我正啃着鸡腿在人界的豪宅里乐得逍遥快活,我那位多年前的男宠却忽然找上了门来,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笑得阴恻。
“我们魔尊大人,抛家舍业后,活得倒是悠闲自在得很啊。”
被他抓回魔界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假死之后,他在六界发疯似地寻了我三百年。
……
我觉醒了,发现自己贵为魔界至尊,却只是一本书里反派操纵的傀儡,而那位反派,竟然就是我身边那位孱弱俊美的男宠曲延。
很多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在此刻得到了解释。
比如说为什么我作为先魔尊最废物的一个孩子,却顺利地继任了魔尊之位;
比如说为什么那几位对我非议颇多的魔族大臣忽然失去了踪迹;
比如说为什么被我姐姐觊觎了几百年的魔界美男曲延却瞎了眼看上我这个最废物的魔族公主……
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想起自己在书里并不美妙的结局,盘算起了自己的跑路大计。
首先稳住曲延,然后伺机逃跑,最后醉情山水逍遥快活。
嗯,完美的计划,说干就干。
计划如我所设想的那般完美,我在神魔大战中丢下自己暗中炼化的一具无魂魔体,往其中灌入了自己的魔息,混乱中朝那魔体送上致命一击,让她当着众人的面魂飞魄散。
曲延从大战中分神看向“我”时,“我”已四分五裂,化作浅淡的微尘消散在了空中。
他的身形怔了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可置信。
我见他信了,再不关心其他,连忙趁着混乱逃离了战场,溜到了他寻不到的地方。
后来那些有关他在大战中失控差点被心魔控制,差点酿成大祸的事情,都是我被他抓回魔界后才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那时好不容易才从他的监视下逃走的我,满心想着的都是日后的逍遥生活,哪里有心情留下来观察他反应如何。
只是我没想到,那样快活的日子竟然在短短三百年后便戛然而止了。
曲延把我抓回魔族皇宫后,将我关进了原来的寝宫。
寝宫里的一切都维持着我离开前的原样,只是殿中多布了一个由曲延亲手设计的禁制,那禁制里滴了他的心头血,别说我就是试图逃跑,就算是我生出想要逃跑的念头,也会被那禁制的术法电上两下。
见逃跑无望,我只能认命地待在四方的寝殿里,当起了自魔界诞生以来的第一个被自己男宠豢养的金丝雀魔尊。
说来惭愧,我这人废物一生,没想到还能落个古今第一人。
多少给魔族民众增添了些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不枉我和他们这君民一场的情谊。
我百无聊赖地蹲在窗前,看着窗外开得正艳的魔花,心怀乐观,笑得苦涩。
曲延忙于替我处理政务,不常来我寝殿。
偶尔来那么一两次,也显得很是不高兴,不是一言不发甩我冷脸,便是冷嘲热讽予我白眼。
我从他那眼神中,看不出半分侍女说的对我的思念如狂。
我看他分明是憎恨我欺骗了他,想把我千刀万剐。
“尊上,左使大人那是气您让他担心呢。”
给我送菜的侍女眼见我二人关系越来越僵,劝得很是苦口婆心。
“奴婢相信,只要您愿意示弱,拉近和他的关系,他那般喜欢您,一定很快就会原谅您的。”
“你确定?”
你确定他喜欢我?
我半信半疑。
我到现在也觉得曲延花了三百年时间发了疯似地找我,只是因为容不得别人骗了他,想要找到我将我千刀万剐,慢慢折磨至死。
那些什么思念如狂,因爱失控这种传言,在我听来不过都是些坊间流传的不像话的离谱猜测。
他要是真的喜欢我,在书里怎么会舍得拿我给他挡刀子,让我最后落了个灰飞烟灭的悲惨下场。
不过,眼见侍女对我的问题笃定地点了点头,我还是决定要按她的建议试上一试。
反正死马也要当活马医,也许曲延看在往日那几千年情谊的份上,就真的放我一马了呢。
“左使大人如今还喜欢——”
我凑近了那侍女的耳朵,窃窃私语了几句。
那侍女听着,渐渐耳朵便红了,随后害臊地别过脸去,躲开了我的耳语。
她红着脸嗔了我一眼。
“尊上问奴婢这些,奴婢怎么可能会知道。左使大人的爱好,尊上自然是比奴婢清楚得多。”
我看着她,不理解她那脸上为何绯红越盛。
想当年我觉醒前,座下男宠没有一百也有数十,玩得可比现在花了太多,觉醒之后,是生怕曲延对我怀恨在心,才突然收敛,遣散了众人独宠他一人的。
见我沉思着不说话,那侍女又试探地开了口。
“不过,若尊上需要,奴婢今晚便可将尊上需要的东西都备好,只待左使大人一来……”
她看了我一眼,笑得不怀好意。
我闻言,对上她的眼神,也咧起嘴笑了起来。
“那我……就试试?”
试试就逝世。
事实证明,这是个昏招。
那夜,曲延推门而入,看见寝殿桌上那几条黝黑的铁链和穿着暴露的我时,脸上没有桃红,只有铁青。
他抬起手指动了动,我便瞬间被自头顶飞下的锦帘裹了起来。
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紧得我快要呼吸不过来。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他冷冷问道。
我裹着锦帘艰难地跳到他跟前,看着他一张铁青的脸,笑得谄媚。
“怪我骗了你,是我不好,我下次再不会这么做了,延延,你信我!”
他转头看向我脸上的笑容,脸色越发铁青。
曲延抬手一掌拍在了身旁的桌上,那一掌并不用力,也未使用任何术法,可圆桌却还是应声而裂,木屑纷飞时细碎而均匀。
我看着那瞬间解体的圆桌,咽了口口水。
我知晓曲延一直在隐藏自己的真正修为,却从未见过他认真出手过。眼下看来,皇宫里流传的那个他在三百年前神魔大战时差点失控屠杀大半仙族士兵的传言,也许并非是谣言。
我突然就心虚了下来,不敢轻易卖乖惹他气恼了。
谁知道原来当个合格的金丝雀也是这么有难度的技术活。
“祈沄,原来,你竟是个这般下作谄媚的小人。”
曲延抬手捏起我的下巴,手劲极大,几乎要将我那骨头都捏碎了。
“你既厌恶我到了要苦心孤诣百年去谋划假死脱身,如今又因受困于我而不惜作践自己谋求前途,委身于我这样让你避之不及的腌臜之人,你还真是努力。”
他挑起一边眉头,嘴角微咧,一副鄙夷嘲讽的模样,可眼神中,却隐隐带着些我看不懂的委屈。
“你想离我这样的人远远的,我偏不如你的意,我就要将你囚在我身侧,与我这张令你厌弃的脸朝夕相对;你想逍遥自在,我偏要将你困在这小小寝殿里千年万年,直至肉腐骨枯。”
我被他捏得生疼,忍不住“嘶”了一声。
声音才落,我便察觉到了曲延的手劲蓦然一松,随后又紧了回去,只是这一次,用劲显然比之前要轻了些。
我此刻才终于开了窍,察觉了曲延对我如此气恼的可能性之一。
“我们高高在上的魔尊大人,究其一生,剩下的悠长岁月也只配沦为自己往日面首的不堪囚徒。”
他嗤笑一声,看着我,企图从我脸上找到几分挫败和羞辱的神色。
可我并没有做出他期待的神色,我眯起眼朝他看去,趁他不备,踮起脚便仰头朝他唇上轻轻一啄。
随后重心不稳,摔到了地上。
我身后站立的曲延半晌沉默没有说话。
我费力地翻过身抬眼看他,只见他那张好看的脸已红了大半,只站在原地怔愣。
“曲延,我好想你。”
我掩去言语间的谄媚和戏谑,语气郑重而怀念。
果不其然,曲延的脸又红了一度。
他转头看向地上的我,先是恍惚露出了怀念和欣喜,后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又转而带上了愠色。
“魔尊大人一贯流连风月,这些虚伪招数还真是手到擒来。只可惜了,我不吃你这一套。”
撒谎,他分明就很吃这一套。
我躺在地上,面上悲戚,心底因见了他心动的模样而不住欣喜。
“臣下劝尊上还是收敛了这些小心思,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囚牢里,终老这一生吧。”
曲延拂袖而去。
离开前,还替我松开了裹在身上的锦帘。
我从锦帘中滚出,躺在地上,用手臂支着头看向了他离开的方向,终于才敢放心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来。
嘿嘿,既知晓了他对我有情,接下来的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可哪想天不遂人愿,就在我准备以色yòu之、以情动之,打扮得花枝招展地等了曲延几日后,他却一直没有再来我寝殿。
直到我没了耐性继续维持精致美人形象的那晚,他却猝不及防地来了。
他来时,殿中的烛火忽然亮起。
而我从睡梦中突然睁开双眼,蓬头垢面,眼角还有些许眼屎生存的隐隐异物感。
他坐在我床侧,一张脸凑近我,双颊微红,呼吸间,还有些许酒味。
我见状连忙起身迎上,一把搓去眼角的眼屎,微微倾身,让一边的轻薄纱衣自然落下,露出了白皙的右肩和隐隐胸线。
我清了清嗓子,刻意做出一副半梦半醒的朦胧声线,眼神带媚地看向了他。
“延延你怎么来了?”
我对上他带着醉意的一双狭长眼睛,微微垂眸,略带羞涩。
“是不是想见——”
我话还没说完,两只手上便突然多了一份力道,重心失衡之下,又倒回了寝榻之上。
是曲延,他抓住了我的两只手的手腕,将我死死扣到了床榻。
我大喜过望。
连忙推波助澜,故作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在床榻上扭了两下,一边扭,还一边将身上披的那件单薄纱衣继续往下搓挪几分,让自己的锁骨和曲线都显现出来。
“延延……”我娇嗔道。
可醉酒的曲延却始终只是维持着将我扣在床上的姿势,久久沉默着,并没有进一步动作。
他看着我,眼眶渐渐越来越红。
那绯色,带着氤氲水汽,最后化作了点点温热,落到了我的脸上。
他哭了。
“祈沄,你,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竭力隐忍的哭腔。
我突然有些心虚,再无法用轻松的心情去刻意引诱他。
我敛起笑容,想对视他,眼神却控制不住地躲闪。
“我对你来说,不重要吗?”
“这几百年的时光,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吗?”
“你回答我!”
他怒吼,可落到我脸颊和颈肩的温热却越来越多。
对于这样未曾预料到的场景,我有些堂皇失措。
我一直以为我和他之间,不过是一个愿骗一个愿装罢了。
他想利用我去报仇,召集魔界所有的力量去弑神,他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隐匿修为屈居人下,可以舍弃尊严以色侍人,也可以假意情深博人宠爱……那我自然也可以陪他演这出戏,他要我喜欢他,要我冲冠一怒只为蓝颜,要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便都演给他看。
我以为他知晓我的伪装,只不过满意于我的表现,所以才从不拆穿。
可我不知道他当真了。
我记忆里的曲延,一向很聪明,聪明到自幼便知人心诡谲难测绝不可信。
我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会相信我对他的一往情深是真的呢。
“你为什么不回答?!”
曲延一拳打在我的身侧不远处,木制床榻在一声巨响后发出了沉闷的撕裂声音。
理智的线一刹崩塌,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失声痛哭,滚烫的泪水如人界六月时的梅雨般连绵落下,迅速湿润了我面前的那层衣料。
我第一次对他,心里生出了名为怜爱的感情。
我可怜他的脆弱,却又因他为我失控落泪而生出了些罪恶的欣喜。
我抽出那只被他松开钳制的手,抬起轻轻放在了他后脑,隔着那一头柔顺好看的墨发轻轻抚摸了起来。
见他并不反抗,我继续仰起身,动作轻柔地抱住了他。
“对不起。”
我将头靠在他耳侧,声音落得小心翼翼。
“曲延,对不起,我不走了,好吗。”
他僵硬的身子在我怀中渐渐软了下来。
我察觉到了一双手缓缓拥住了我的后背,是曲延。
“我陪着你,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再也不走了。”
我郑重而又温柔地抱紧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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