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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为情自杀
凌月看见眼前的妇人当即变了脸色,正在接被子的手抖动了一下,双眼里流露出惧怕之色。
这人到底是谁啊?
凌月朝着门口看去,是一位老妇人一脸凶相,眉毛很少,那双眼睛在看人时,闪射出狠厉的光,鼻子是个鹰钩鼻,嘴唇灰白,头发全白了,梳成一个朝天髻,有一根明晃晃的银簪子插在侧面,手上戴着一个玉镯。
身上穿的是麻布衣服,脚只有三寸长,走起路来,一点一点的。
“叫你到坡上去干活,你死活要留在屋里头,以为在屋里头可以偷奸耍懒是不是?你那如意算盘打错了!
林大娘畏畏缩缩地说道:“娘,苗苗醒了,她要喝水,我在喂她水,马上就出去了。”
“喂水?你看她扯起都有晾衣杆那么高了,还用得着你喂水?你这分明就是在偷懒,我看你做的活少了,很清闲,那你再去灶房老三屋里的做饭!”
赵氏凶巴巴地说道,随后看着凌月,恨声恨气地说,“你这花花儿,你这黄瓜还在长蒂蒂,就想精想怪!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去跳河。”
“我们王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后人,把全家的脸都丢尽了,以后哪还有脸出去见人啊!”
老婆子骂了一通还不解气,指着苗苗的脸就吼起来:“你,你,你还有脸醒过来,怎么不就这样死了算了?也就你爹娘犯傻,还把这现世宝当个宝,真的要气死一家子了!”
凌月一下呆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为了一个男人去跳河?
这怎么可能!?看原身自己这身子,也就豆蔻年华,她还能懂情啊爱的?
早熟?说是的现代人。
古代人虽然结婚早,但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不如现代人发育的快。
凌月嘴角向一弯,露出一抹戏谑来。
原身苗苗恐怕单纯的可怜,现在也无法得知她当真是被男人厌弃所以跳河。若不是凌月借用她的身体醒过来,苗苗恐怕就是不明不白的死了。
跳河?放着疼爱的娘亲不管,她才不会干这样的傻事。
不是吗?她都为这男的跳河了,那男的看都没来看她一眼,真的是个彻彻底底的渣男。
只是眼前这个当祖母的也真是够绝,苗苗才刚刚死里逃生就这么骂自己孙女,听口气是巴不得她去死?说一千道一万,难道她真想让自己的孙女被她骂得再去跳河?
赵氏见凌月张了张嘴,那张老脸变成了茄子色,捉住林氏一只胳膊,骂道:“你上辈子是做了好多缺德的事,才生下这么一个脸不要命不要的花花儿,做下这么大一桩让祖宗丢脸的事,她竟然还有脸笑!”
“我们王家啊,迟早都会败在这个死丫头手上的,老二还跑到镇上去给这挨千刀的请医生,不把我们王家败光了,不会心甘!”
林氏看婆婆刻薄的嘴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她一个做媳妇的,低眉顺眼惯了,只有挨婆婆骂的份,哪里敢辩驳?忤逆长辈的罪名,能被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
苗苗扬起一张肉脸,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粗粗短短的脖子挤出一道道沟来,显得傻气极了。
“娘,你别骂苗苗,你要骂就骂我吧,苗苗傻又不是她的错,可她是我身下掉来一坨肉啊!哪怕她再讨人嫌,我当娘的也不会嫌弃她,我只是希望她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你当我不会骂你?都是你这个挡煞的,挨千刀的丧门星,只知道宠着她,把她宠成这个样子,做出让王家都没脸见人的事来。你还脚底生根站桩啊!这么多活没做,还不快去做?想等到别人来帮你,做你的梦!”
赵氏似乎骂够了,往院子里走去,一脚将那搓衣板给踢飞,掉落地上时,发出“咚”的一声响。
林氏垂头看一眼苗苗,发觉苗苗正盯着她,仄歪着头,眉头紧皱,似乎在想什么。
林氏眼睛一酸。
苗苗天生是个痴儿,找医生,信偏方,求神问卜,凡能想到的法儿都用了,结果还是傻模傻样,每每看见苗苗呆呆傻傻,当娘老子的心里就很不好受。
林氏总感觉亏欠苗苗,同爹同妈的,就只有心尖尖上的苗苗受苦了……
罢了,找过了无数的偏方,攒着钱给她四处看大夫,没有半点用,余生只能求菩萨保佑,让苗苗平平安安的少受委屈就行。
平时婆婆发火骂人,苗苗都是懵懵懂懂咧着个嘴,傻呵呵地乐。
只是眼下苗苗这样的神情,她还从没见过,这是怎么了?
难道女儿淹过,高烧过,脑子反倒灵光起来了?
林氏想到这里,忍住心里的一丝丝激动,重又坐了下来,将凌月圆润的身子搂在怀里,问道:“苗苗,奶奶骂你那些话,你听懂了没?”
凌月仰着头,黑灵灵的眼睛转一转,目光不再是之前的痴傻,而是变得灵泛。
林氏很是惊异,刚才只顾着为女儿烧退后醒来高兴,却没发现女儿有了变化。
“娘,刚才那老太太是我奶奶,那我是她的孙女,她怎么能那么骂她孙女呢?”
凌月虚弱的开口,声音极小,勉强才让林氏听清楚。
喉咙好似锯子拉着般的痛,声音嘶哑不已。每说一句话,都是一次煎熬。
林氏呆愣愣地盯着苗苗。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眼眶里满是眼泪,苗苗说话……麻利了?难道是菩萨显灵了?
凌月见林氏神情怪异地盯着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娘,你看着我干嘛,你倒是说话啊?”
“啊,啊……”
林氏听得凌月这么一问,回过神来,后面要说的话没能说出来,她的心情很复杂:欣慰,愧疚,心疼……
过了一会儿,林氏用手捋了捋苗苗蓬乱的头发,摇着头回答道,“你奶奶这个人心肠好,善着呢,就是骂起人来伤人,你别往心里去。”
凌月一愣,那老婆子都咒她去死了,还能叫心善?
果然是封建社会啊,长辈拥有绝对主权。凌月看林氏瘦削如柴的身体,焦黄的脸色,心知这有一半是被婆婆折磨出来的,哪怕她温柔和善,也不过是不讲理婆婆的出气筒。
就算是如今婆婆满嘴污言秽语指着苗苗和林氏的鼻子骂,她也还是替婆婆说好话。
凌月沉下心来,知道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让林氏改观,索性换了一个话题。
“娘,奶奶骂我为一个男人去跳河,让王家没脸见人,是真的吗?”
林氏愣了一下,看着苗苗胖乎乎的脸,眼圈一红,眼泪正要掉下来,她赶紧撩起衣襟,擦了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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