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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夫君归来
夫君得胜归来,身边带着位怀孕女子。
我作为主母,眼神示意丫鬟接人,谁知突然跳出一个刺客。
片刻后他当着众人的面,给了少将军一刀。
还愤愤道:
“小爷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01
我是国公府嫡女姜梨,托已逝娘亲的福,自小便与程府少将军程佑安有婚约。
心心念念等了三年后,终于在五个月前如愿以偿嫁了过去。
程佑安是京城少有的逸群之才,文韬武略皆上品,尚不到弱冠之年,便立功无数,未来仕途无量。
而我虽为嫡女,可自母亲去世、父亲娶了新妇后,继室母女对我百般刁难,甚至连亡母为我定下的亲事都想抢了去。
我自小得娘亲教导凡事多隐忍,可唯婚约一事,容不得她人欺负,只因这是娘亲遗愿。
出嫁当日,我看着她们娘俩明明恨不得吃了我,可面上还得陪着一张笑脸的虚伪模样,乐得我还没上花轿便笑出了声。
程府人口十分简单,程佑安心在功业,此前并未有通房妾室,我过府后一应事务皆由我掌管。
最重要的是,成亲当天程佑安就奉旨去了南边平乱。
我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还是装作伤心的样子,难舍难分了一番。
快活的过了五个月后,下人禀告少将军回来了。
听到消息时我正在用晚膳,看着刚出锅的热肘子,我连忙吃了几口后,才紧赶慢赶往门口走去。
远远的就看到程佑安身着盔甲站在门口,旁边还有一位身材纤细的小娘子。
仔细看去,女子小腹微微凸起。
我心里大概能猜到是什么情况,收敛了表情走了过去。
“夫君回来了,这一路上辛苦,妾服侍夫君歇息吧。”
程佑安似有话要说,我看他迟迟不开口,于是主动问道:
“不知夫君身旁这位姑娘是?”
他面有愧色,支支吾吾说:
“她是我手下副将的妹妹,她哥哥为救我而死,临死前特托我照顾她,我与她……”
好嘛,这是让你照顾到床上去了呀!
不等他说完,我便笑着说道:
“原来是妹妹呀,程府后院冷清,我正想着等夫君回来同你商议此事呢,这不巧了。妹妹路上舟车劳顿,身子又重,不如先跟我这丫鬟去歇息吧。”
说完便给身后丫鬟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带人进去。
不料这时,房顶上突然跳下来一人,二话不说给了程佑安一刀,还愤愤道:
“小爷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说完还冲我扬扬头,然后便往街巷跑走了。
府里顿时乱成一片,程佑安肩上受伤血流不止,他带来的姑娘当场晕倒。
我急忙吩咐下人抬两人回房,并叫人喊郎中去看。
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我壮着胆子,往旁边小巷走去。
手里捏着刚刚在地上捡到的剑穗,我有些疑虑,因为这个样式,我曾在阿娘房里见过!
我准备回府时,却突然被人大力拉进了拐角处。
我被抵在墙上,那人离我极近,呼吸间我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似乎是桃花酿。
这么近的距离,我下意识低着头,脸颊有些发热。
“你是傻的吗,堂而皇之跟了过来,枉费小爷我故意喊了句寻仇的话,就是不想你被人怀疑。”
他这话说的不明不白,是他刺伤程佑安,和我有什么关系。
接着他又喃喃道:“程佑安那小子不知怎么想的,有你这样的漂亮娘子不就够了,还非得再招惹一个回来添乱,可惜苦了小爷我了,以后防着一对母女不够,还得再多盯一个。”
我心里微诧,他这是在替我说话?
我抬头看他,虽然蒙着面,可一双眼眸如星闪烁,让我有一瞬晃了神。
母亲去世后,除了自小跟着我长大的丫鬟,便很少有人真心为我好了,他又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低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可他还没来得及回答,街边便传来兰草寻我的声音。
“你快回吧,我下次再去寻你。”那人说完便翻墙走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我回府后了解到程佑安没什么大碍,倒是那小娘子有点意思。
我用银钱堵了郎中的嘴,并告诫下人今日之事绝不可私自外传。
正想今日之事如何处理时,下人来报,那位姑娘醒了。
02
我进屋时,她正躺在床上,手摸着肚子神色惊慌。
她见我走进来,就要起身来拜,我赶忙走上前又扶她躺下,态度亲切的说道:
“哎哟,妹妹可千万要小心,如今你身子不便,那些虚礼就不要行了。”
她表情有些不安,我接着说:“妹妹放心,贼人已去,如今是少将军麾下士兵守在府里,定是十分安全的。”
说完看着她的肚子,刚抬手就被她躲开了去,惊恐喊道:“夫人!”
呃,我这么一张白莲花长相的脸,看起来像是会害人的吗?
我悻悻收回了手,语气严肃的说道:
“曹妹妹,你哥哥是为了救少将军而死,这份恩情夫君和我都会记在心里。我呢,不是一个善妒的人,只要你在这府里安分守己,咱们就都能过上好日子,至于其他的,”
我看着她的肚子,淡淡的说:
“真的假的我本不在乎,只是现如今我顶着夫人的名号,自然事事该为夫君着想,如果府里日后平白多出一个不相关的人,我少不得要好好和夫君说道说道。”
言尽于此,希望这姑娘是个明白人。
又假意寒暄了一会后,我便带着丫鬟回自己院子了。
我坐在桌前拿出镜子来照,郁闷的问兰草:
“兰草,你家小姐我长的有那么吓人嘛,我说一句话那曹家姑娘便抖一抖。”
我觉得我再待下去只怕她又要当场晕过去。
程佑安才刚回来,府里就有这么多事,怕是以后没什么清闲日子了。
正准备躺下休息,偏院下人传话,说是曹姑娘小产了。
她动作倒是挺快!
我本想做做样子唤大夫去看,却听下人说程佑安醒了,已经带了军医去瞧。
既然已经有人陪着,那我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但愿曹心莲是个好相处的,别犯傻惹到我的头上来!
可天不遂人愿,第二天一早,便来了两个凶神恶煞的婆子,说少将军请我去主院回话。
我看着桌上没吃两口的早膳,一股怒气直充头顶,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吃顿饭了!
偏偏面上还得装作恭敬纯良的样子,温声细语说道:“妾知道了,两位嫲嫲稍候,我换身衣裳便来。”
本可以是盟友,偏偏要做对手,那便好自为之吧。
03
我换了身素白的长裙,跟着嬷嬷来到主院。
刚进屋,便看见曹心莲哭哭啼啼的坐在程佑安身边,那可怜的模样,谁看了不心疼。
我用沾了辣椒的手抹抹眼角,小步跑了进去,抽泣着说:
“夫君你可算醒了,妾担心的一晚上都没睡着!妹妹这是?”
程佑安小心翼翼的护着她,厉声说道:
“她怎么了难道你不知道!我明白刚成婚便留你一人在府里是苦了你了,可没想到你这么狠心,竟然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
呃,我想说我一个人在府里要开心死了好吧!再说你压根也没孩子啊。
“夫君这是什么话,曹妹妹有了夫君的孩子,妾高兴都来不及,只是昨日事出突然,妹妹想是受惊过度才有此噩耗,如今身子这般娇弱,不如我找了昨日的郎中来再替妹妹看看?”
说话间曹心莲从他怀中坐起,用手帕擦擦眼泪,可怜的说道:
“夫人说的没错,昨日少将军你受伤,我担心的厉害,悲痛之下才失了咱们的孩子,不关夫人的事。”
程佑安面上一愣,疑惑的问道:
“那你身边的下人说,是夫人从你院里出来后,你才小产的,这......”
得,没想到程佑安堂堂少将军,耳根子竟这么软,怕是以后不好过呀!
我扑通一声跪下,掐了自己一把,让眼泪流的更多了些,委屈的说道:
“妾昨日是去看了妹妹不假,可那是去安慰她的,不成想被夫君误会至此,罢了,妾自请去祠堂跪着,为那孩子祈福吧!”
说着在程佑安愧疚的表情中,头也不回的走了。
此刻我半躺在祠堂的铺垫上,吃着兰草送来的点心,好不舒坦。
却突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道嘲讽的声音:
“都被人骑到头上拉屎了,你还有闲心在祠堂祈福!”
04
片刻后,我打量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神秘男子,没猜错的话他就是昨晚行刺的人。
今天他还是一身黑色劲装,只不过没有蒙面,五官俊秀,身材挺拔。
只是这行事做派,让人不得不皱起眉头。
此刻他正豪迈的坐在祠堂的供台上,拿了一旁供奉的茶点在吃,边吃边说:
“你们家这供给先人的东西,竟然都这么好吃,只是这样放着难免暴殄天物,小爷我就替他们吃了吧。”
看他吃的急,我竟也鬼斧神差的递了杯茶水给他。
他一饮而下,还客气的跟我说了声谢谢。
我缓过神来,没等他吃完,便厉声质问道:
“阁下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行刺程府少将军?”
对方听了我这话,手里的动作一顿,扔了点心大步走到我跟前,瞪着双大眼说道:
“不是你让我上的吗!”
然后挤眉弄眼的解释说,昨天看见我撇丫鬟的眼神,以为我要对曹心莲下手,所以才当场跳了出来。
我抬手扶额,心里想敢情这是个二货呀!于是又问道:
“那你既然这样想,为什么不对曹心莲下手,反而刺了程佑安呢?”
他撇撇嘴,眼神飘忽说:
“当时我看那小娘子身板娇小,况且还怀着孕呢,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对她下手呢。”
哟,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二货。
“而且我想着让程佑安那小子挨上一刀,你照样能出出气,当时他还穿着盔甲死不了的!”
听他这语气,应该是认识程佑安的。
暂且不追究这些,当前最要紧的是得明白对方究竟是敌是友,于是问道:
“那你为何要藏在房顶上,还有心要帮我?”
他挠挠头,想了想说:
“我欠了别人一条命,那人临终前要我好好保护你,至于房顶嘛,纯粹是便于行事罢了。”
竟然是来保护我的吗?
“所以你一直都在暗中保护我?有多久了?”
“五个月。”
怪不得我说嫁过来这些日子了,也没见国公府那对母女来闹事,原来是他暗中相助!
心里有一瞬感到暖暖的,正想道谢,却听那人说:
“你可千万别感动的爱上我啊,小爷我就是为了还人情,可不想和你们这里的人纠缠不清,等我寻到回家的办法,立马就走!”
我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又明白了,他还是个自恋的二货!
随即翻了个白眼,并保证绝对不会爱上他。
然后他问我既然知道曹心莲是装怀孕的,为何不拆穿了她,还要这般被她欺负。
我也走过去拿了块供品来吃,味道确实不错,然后说:
“拆不拆穿又能如何,程佑安总会顾及着她哥哥的救命之恩,好好对待她的,况且我也不想真的与她为敌,只要她安分些,我们和平相处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却见对方变了脸,严肃的问道:
“你不喜欢程佑安!”
我一脸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关心这个问题。
“喜不喜欢与阁下又有什么关系?”
他脸一黑,捶胸顿首说道:
“苏辙这个傻子!自以为你喜欢程佑安,便豁了性命助你嫁他,到头来你连他的长相都没记住,还累的小爷我穿到这异世来!要我说,既然喜欢就该直接把你抢来自己娶了才是!”
他说的这些话我一句也听不明白,只对苏辙这个名字隐隐有些印象,应是苏太傅家的庶子。
没等我细问,他便留下一枚玉佩走了,说我如果要找他,就将玉佩挂在大门前的暗角处,他自会前来寻我。
我拿起玉佩来看,上面正有一个小小的苏字。
今日有太多事情搞不清楚,我正心烦意乱呢,却听见祠堂的门被吱呀呀的推开了。
05
见来人是程佑安,我立刻跪坐的端正,顺便偷偷抹了两滴眼泪。
他走进后缓缓扶我起来,然后面有愧色的说道:
“夫人快起来,是我不好,误会夫人了。不如我送夫人回去吧,今夜我们一同用膳如何?”
我表情一滞,突然想起成亲那天他走的匆忙,我们还未圆房。
虽说嫁过来时我是有准备的,但是过了这么久,眼下他又有了新人,我实在不想,于是故作伤心的说:
“妾虽然也希望夫君同我用膳,但是现在曹妹妹刚刚小产,恐怕心里难过的厉害,要是哭坏了身子就不好了,夫君还得多陪陪她才是啊。”
瞧瞧,语气恳切,态度真诚,多么的深明大义啊!
果然看见程佑安一脸欣慰的应了下来。
等我回到自己院子时,随之而来的还有程佑安给的一大堆补偿。
金银首饰、珍馐美味应有尽有,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大大的哭上一场,好让他再多送些过来。
挑了些常用的,其他一应让兰草收入了库房。
我半躺在榻上,兰草在旁轻柔着我的小腿,我想起祠堂内那人说的话,问道:
“兰草,你知道苏辙这个人吗?哎呦!”
这丫头不知怎的突然手劲加重,捏的我小腿生疼。
还没等我问她,她就急忙说:
“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走神了。”
我拍拍她的手说没事,捏一下又死不了,她是跟我吃过苦的丫鬟,又怎么会因为点小事怪她呢。
不过她也说自己就知道苏辙是苏太傅家的庶子,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无奈我只能写信问问姨母了。
姨母嫁的正是苏太傅的弟弟,说来和苏辙也算亲戚,母亲去世后,多亏了姨母照顾,我才能活到出嫁的时候。
第二天便收到了姨母的回信,信中内容令人惊讶。
苏辙本是苏太傅不太关注的一个庶子,又因苏府大夫人把持后院,彪悍强干,因此为人谨小慎微,从未出过风头。
可谁知五个月前,这人突然就转了性子,不仅嚣张跋扈,更是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大夫人气的要死,可碍着苏太傅对这个儿子另眼相待,只能作罢。
我揣着信仔细思索,再结合那人曾经说的话,不禁得出一个大胆的结论:
也许原本的苏辙已死,而现在的苏辙,正是昨天祠堂的那个人!
要印证我的猜想,最好的办法就是见到苏辙本人长什么样。
想到几天前国公府派人送来的帖子,我对兰草说:
“兰草,你把国公府的帖子找出来,三天后,我们去二小姐的及笄宴上凑凑热闹!”
“小姐!他们请你摆明了是要看你笑话呢,咱们不都说好了不去了嘛。”
我摸摸她的头,笑着说道:
“好兰草,你家小姐我这次是真有事,你放心,以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下我已嫁到程府,不会再畏畏缩缩的了。”
她撇撇嘴极不情愿的去找帖子,而我则迫不及待的期望着这场及笄宴会带来怎样的惊喜!
06
这三日,程佑安总有意来我院里过夜,都被我搪塞了过去,并且在我的安排下,曹心莲也成了府上名正言顺的姨娘。
至于程佑安遇刺的事,官府搜查许久也没有眉目,随着时间推移,大概也会不了了之吧。
很快便到了及笄宴这日。
正如兰草所说,大概是为了看我笑话,姜姝给曹心莲也送去了一份请帖。
她自小便恨我,事事都要和我抢,其中缘由还得从上一辈说起。
如今的国公夫人柳氏,是我爹的青梅竹马,可我爹为了权势,娶了当时门当户对的我娘,把她们娘俩一直偷偷养在外面,直至三年前我娘去世,才抬进府做了继室。
姜姝觉得我霸占了她的位置,所以进府后对我百般刁难,就连与程府的婚事也想抢了去,最后却未能如愿。
现下看着程佑安纳了新人进府,自是不免要嘲笑一番。
马车缓缓行至国公府,还没下车就听到府外热闹非凡,心中突然一酸。
如果娘亲在世,一年前我及笄之时也不会寒酸至极。
片刻后,我收拾好心情,便带着曹心莲入席了。
“哟,这便是程少将军新纳的曹娘子吧,瞧瞧这水灵的模样,是个儿郎见了就会喜欢呢。”
柳氏这是故意把我晾在一边,想当着众人的面羞辱我呢。
我瞧着她满身金银首饰,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真是连我娘半个手指头都比不上,于是笑了笑说:
“是呀,这曹妹妹最是体恤温柔,有了她照顾夫君我更是放心了。母亲若是喜欢,不如我找几个像曹妹妹这样的送去父亲身边照顾,想必父亲也会同母亲一样喜欢呢。”
“你!”
柳氏正要发作,我那二妹妹却及时赶到。
“母亲!今日府上宾客众多,父亲唤您前去迎客呢。大姐姐好不容易回府一趟,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您切莫与她计较,忍忍便是。”
瞧瞧,我这妹妹两句话便让我成了骄纵跋扈的形象,我都有些佩服她了。
要不是她,单凭柳氏的德行,这几年我也不会吃了不少苦头。
不出所料我被众人孤立了,便独自找了个角落的席位,刚准备坐下,却听到一旁的丫鬟们议论。
“听说今日跟着苏太傅来的是他家那位庶子呢。”
“咦,往常设宴来的不都是苏大公子吗,怎么今日变了?”
“就是说啊,而且听前头招呼的下人说,这位公子长得十分俊朗呢!”
我一下来了兴趣,于是让兰草守在席上,自己偷偷跑了出去。
我躲在林子后头,前面便是府上男席,我瞅见苏太傅正坐在席间,可身边却没有苏家公子作陪。
于是便探着头到处寻找,不料却有人在背后重重拍了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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