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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瓮羔之邪术
我看到镜子微微楞了一下,然后用手电筒照着我,阴森森地笑道:“你说呢?”
我却松开了握着门把的手,说道:“至少不是我刚才想的那样。”
镜子也索性不装了,道:“为什么?”
“咳嗯。”
我清了清嗓子,本来想举出他的微反应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但又生气他故意吓唬人,就不想说了,轻笑一声说道:“不告诉你。”
镜子明显当机了一下,无奈笑道:“原来你也会开玩笑。”
“你以为我是机器吗?”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因为你的演技太差了。”
镜子被耍了的样子竟让我觉得好受了一点,但也仅仅有一瞬间而已。
我拿起相机晃晃:“还是快点干活吧,这地方总让我觉得很危险,如果想聊天不如回我那。。”
刚才两句玩笑,转移了下注意力,但心里那种压抑恐惧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我在知道没用的时候,也就不再过多尝试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想不明白,想来是恐惧影响了判断。镜子在我催促之下也不耽搁,看来没人想在这种鬼地方多待一会儿。
他拿着手电又走进了一些,打开了手电筒,好在紫光下那些符号很清楚,照相机也有聚焦功能,我就不用想他走那么近,拍完了一侧他就绕着坛子转圈,我也自然跟他转着拍。
“等等,坛子周围有脚印。”我注意到坛子附近有些脚印,有几个脚印带着泥,很明显,这是鼹鼠他们的,我从一进来就看到,但是没在意,不过在这些脚印下面,还有几个很浅的脚印,如果不是相机聚焦的话,几乎都看不清。经我提醒,镜子也注意到了那几个脚印。
“这是……?”
“应该是何晓芸或者郝云的,你看,坛子后面有两个并排的脚印,应该就是郝云留下的,他可能和鼹鼠……”说到这里我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又转瞬即逝,抓不住它。
“八爷 ,你怎么了?”镜子看到我愣神,问道。
“没,没什么,他恐怕跟鼹鼠有同样的遭遇。”我说道,既然想不到,说出来也没什么用,所以我决定还是先不说。
“嗯,这点在灵猫他们跟我说鼹鼠的事时,我们就猜到了,虽然不愿意相信,但这确实是可能性最大的一种。”
“嗯,出了人命,而且郝云有一定影响力,警察不会发现不了的。”我说道。
“所以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啊,现在连它是什么东西还没弄清楚,更别说收容措施了,算了,想那么多也是浪费时间,赶紧干活吧!”镜子虽然有点颓废,但又立刻充满活力,仿佛他永远能寄希望于最好情况,这与我正相反。
我点点头,道:“等下,我拍几张脚印。”
镜子道:“好。”
我快速拍了几张照片,着重拍了郝云跟何晓芸的,接着就继续跟镜子拍符号了。
“你们工作的时候最好戴上鞋套和手套,不然的话,很容易破坏现场的痕迹。”这是保护现场的基本常识,鼹鼠他们竟然不知道,这让我有点诧异。
“唉……”镜子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毕竟不是真的警察,组织里的人,嗯……”镜子似乎斟酌了下用词,接着说道:“鱼龙混杂,挺不好管的。”
当时的我并没有理解这个鱼龙混杂到底有多混杂,现在想想实在应该好好问问的,不过如果问清楚了,可能又不会认识那些人,经历那些事,我虽然热衷于研究心理学,但有时候也不能感叹命运的奇妙。
说话的功夫,我们已经把符号拍完了,我还顺便拍了几张别墅整体的照片,我觉得这对我做情景还原很有帮助,镜子把手电放在箱子里,之后又拿出三影鉴来,提着箱子退到门口,深深呼了口气。
“ 八爷,你想不想知道坛子里到底有什么?”
我看了眼他手里的古镜:“三影鉴的作用不是照出人心么,难道一个坛子也有心?”
镜子突然笑的高深莫测,道:“也许是有的。”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这坛子是什么?所以刚才才直接选择了紫光手电,现在又要拿三影鉴照它?”
镜子挠挠头发,说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他直接把门打开,说道:“其实我只是对他是什么类型的东西有个猜测而已,毕竟我见过的东西也不少了,所谓久病成医嘛。”
“那是什么?很危险?”我目测了从门口到车的距离,他把门打开显然是要准备好逃跑,这也说明他对这件事并没有十足地把握。
“嗯,邪术,很多邪术都认为人是万物之灵,会选择用人血人心之类的东西进行驱动,接近这类物品的时候普遍都会觉得压抑。”镜子说着把古镜抬起,镜面对着坛子。
“我们进屋之后,除了恐惧之外,也确实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好像这屋子采光很差。”
“对,心里压抑,感觉环境变暗,都是邪术的特征……”镜子说着看了三影鉴一眼。
“卧槽!”镜子大骂了一句,我在他身后明显看见他浑身一哆嗦,显然是靠极大的毅力才没有把手里的古镜扔出去。
“什么啊?”虽然我极力保持冷静,但我却听到我的声音有点抖。
镜子却是真的颤抖了,他回过头来,我看到他脸色煞白,我知道他是经历过很多诡异事情的人,但他现在却被吓到,我却十分好奇那坛子里的东西是什么,我抓住他拿三影鉴的手,凑过去看了一眼。
“嘶——”我没有骂脏话,但却结结实实吸了口冷气,只因为我看到镜子里面竟然是一个婴儿,他蜷缩成一团,皮肤干枯瘦小,像一个人偶一般,,浑身有一种独属于死人的灰白色,几乎能看到遍布全身的蓝色静脉,而他的眼睛却没有眼珠,只有两个黑漆漆的洞,小小的,但却看不到里面的神经和大脑,只有无尽的黑暗,仿佛光线都被吸进去了一样,他虽然已经没有了眼球,但我却能感受到他正在和我对视,我想要移开视线,却竟然做不到,只因为目光也是光,也会被他的“眼睛”吸进去吧,我想。
我看到她对我笑了,才确定他不是娃娃,而是一个有生命的东西,但他并不是婴儿特有的纯真、干净的笑,那笑容里充满怨恨、冰冷、邪恶,他的口中是森森白牙,一颗颗虽然很小,但却锋利,像是吃人的兽。
而我,是他的祭品。
我那时的惊恐无法言喻,巨大的恐惧迫使我想要离开这里,但脚却不听使唤,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个坛子,好像身体和精神被剥离开,我像个旁观者,尽管不愿意也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迈步,而一旦接触到那个坛子,鼹鼠无疑就是我的下场。
“八爷!”
苏秦的呼喊恍惚而缥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我觉得手上一轻,眼前的婴儿却不见了,我的视线不受控制的跟他走,三影鉴已被镜子打到空中。
镜子弯腰一接,竟在它落地之前又把它抄在手里,以往他一会炫耀下身手,但现在他没这个心情。
镜子抓住我的袖子拉扯。
“走,走,走!”
我这才回过神来,看见那个诡异的坛子竟然只离我两米多远,我只要再走三四步就到它跟前了,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拿上箱子跟镜子逃了出去。
我们俩狼狈的逃回车里,直到关上车门才稍微松了一口气,镜子哆哆嗦嗦的掏出一根烟,夹在两根手指间,不过也没点上。
他身上永远都戴戴着一包黄鹤楼,有时候会拿出来在手上玩,但从来不抽。我知道这是他分散注意力的方法,每个人在紧张的时候都或多或少有些小动作,这可以为你缓解心理压力,只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是烟而已,也许那也是一个故事,不过那肯定不是我现在关心的。
“八爷,你也看到了吧?”
我听到镜子声音中的颤抖,还有牙齿打架的声音,虽然他极力克制,但依旧避免不了。
“那到底是什么?是娃娃还是…婴儿?”我的声音也是一样,这种恐惧跟肾上腺素分泌有关,根本不是意志所能控制,这也是我讨厌自己的一点,人的身体太过软弱,有很多事情我们根本改变不了,即使心理冷静坚强,也只能对身体听之任之。
“呼——”镜子用一种奇特的频率深呼吸了几次,过了约摸半分钟,就平静了很多。
“应该是婴儿,或者说是胚胎。”起码他的声音不打颤了。
我把手放在手腕上,闭着眼睛听脉搏的跳动,尽量把注意力放在这种规律性很强的声音上,紧张的心情也平静不少,但听到镜子的说法也觉得一阵厌恶。
“有的邪术,会用婴儿做媒介,他们认为人是万物之灵,婴儿没有经过世俗消耗,灵性也最重,用来做术的引子,力量也最强。”镜子说道。
“嗯,在中世纪的时候,有些女巫和炼金术士也有类似的言论。”
“这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懂这些?”
“心理学和宗教、社会学都是分不开的。”我说道。
镜子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之后我们没有说话,都在用各自的方法平复内心,车里陷入一阵并不尴尬的沉默,最后还是我先打破沉默。
“你刚才说是胚胎,虽然资料里没提到何晓芸怀过孕,但她是全职太太,江北也比较偏僻,说不定这就她的孩子。”
“嗯,不过也可能是买卖而来的吧,毕竟郝云有这个经济实力。”
“你说得对。”我赞同道“这方面能不能再查查?”
“必须的必啊。”苏默看来已经不怎么害怕了。
“还有,有空给何晓芸做一次精神鉴定吧,我想尽快跟她聊聊。”我隐约觉得这个女的后面有一个很深的秘密,我也说不好我为什么会这么想,但就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苏默答应道好,启动了汽车。
“现在我们去哪?”
“去找文叔吧,他也许认识坛子上的符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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