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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南方军营
先帝去世,举国缟素,新帝方启在上将军方戟的拥护下顺利登基。而方戟谨守自己的诺言,先帝丧事一过便立刻赶回边疆,不多不少整整十五天。
三伏天的热劲还没过去,羌树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地杵在路边,稍稍有风吹过才会抬起头来看一看这个蒸腾的世界。
这天一少年在路边的茶棚喝茶,歪着脑袋听过往的行人歇脚喝茶时聊些边疆趣事倒也怡然自得。
少年一身素色长袍,虽不加装饰,却也端的是风流倜傥,细一看可不正是把马借与方戟的沈朝珠么!
“听说新帝已经登基啦!”一个大叔摔下背上成梱的柴禾,连绵不绝的汗珠从他晒得发黑的脸颊上滚落下来,更甚的滚进他的眼睛里他也顾不得擦一把。仰着脑袋一口气咕咕地喝下店小二端上来的茶水,他才顺过气来,痛快地将陶碗拍在桌上舒畅道:“痛快!”
“可不是嘛!要不说我们上将军就是厉害呢!”小二马上拎着茶吊又给他补了一碗茶水,然后给四座的也补满了水,到沈朝珠这边,小二还特意跟她搭话:“看公子这身打扮,不是这块的人吧!”
沈朝珠笑着摇头。
“那是了!那公子肯定不知道我们将军有多威风!”
小二一声,在座的大汉纷纷响应:“可不是嘛,就连东俞那个什么太子哪一次来犯不被我们将军打回去啦!”
“对呀,对呀!不过这次东俞打来都有半个多月了吧!”
“你懂什么!那是因为我们上将军回朝吊唁先帝去了,不然早把他们打回老家去了!”
沈朝珠闻言低头喝了一口水,心中却是思绪万千:俞晋沙竟然攻打南方快半个月了?此番方戟回朝不正是突破的好机会,何以这么长时间不见动静?还是说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思忖间一旁吃草的墨炎突然一声嘶鸣,撒开蹄子跑了。沈朝珠赶快扔下几枚铜板跟上前去,没跑几步就见墨炎一个劲地往一个高大男人身上蹭。
方戟摸了摸墨炎的头,板着的脸上难得流露出丝笑意,见到沈朝珠微微向她一点头,也算打招呼的一种方式了。
沈朝珠停下脚步,冲方戟璨然一笑:“将军真守时!”
方戟将自己骑来的马递给沈朝珠,沈朝珠小嘴一撇,一把搂住马儿的脖子悲戚戚哽咽道:“哎哟!可怜的鱼儿,这几天可苦了你了,没累坏吧!”
……
方戟无语,大概是理解不了沈朝珠说来就来的情绪以及非要给一匹马取名鱼儿的思维吧!
沈朝珠不满地睨了他一眼,多说一句话又不会死,当真是惜字如金!
她还是不太习惯与方戟这样沉默寡言的人相处,还有他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沈朝珠止不住的心惊。
她尴尬地耸了耸肩,指着身后的客栈道:“将军在这稍等片刻,我去收拾收拾行李!”
不待方戟回答,沈朝珠就飞快的转身跑进了客栈,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男装,干净洒脱。
显然方戟对她的装扮是满意的,他看了沈朝珠一眼,二话不说骑着墨炎走在前面,沈朝珠则安静地跟在他身后,以眼神描绘他的身影。
有些人因为好名声传天下,而自己却因恶名被世人唾弃,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这个方戟年少便享有盛名,以一人之力屡次击退外敌,南方也在他的守护中日益强盛起来,倒也真是个传奇人物。
“上将军回来了!兄弟们,上将军回来啦!”
正胡思乱想着,一个年轻富有朝气的男声突然响起,沈朝珠这才回过神,原来已经到南方军营了。
年轻将士一声高喊后马上有大群士兵涌了上来,一个个脸上挂满了笑容,双眼之中尽是虔诚,仿佛看着他们的神一样敬畏地看着马上的方戟。
“将军!”方戟刚一下马,那个年轻的将士马上上前接过缰绳,那激动的模样就差抱住方戟嚎啕大哭了!
方戟拍了拍他的肩膀,“诸位将士这些日子辛苦了!”
这一慰问众将士居然都哭了,纷纷跪下高喊:“恭迎将军,将军辛苦了!”
短短的几日他们的国家就已经经历了改朝换代,回首历史哪一次新帝登基不是引发动乱,血流成河也是常有的事。而他们何其有幸,在上将军的守护下能够家国可保!
沈朝珠隐约可以看出方戟在南方百姓的心目中的地位之高,她云游四国时所听到的传闻根本不及此万分之一!
世人皆道方戟是难得的将帅之才,对他不过就是对世间少有的人才的欣赏与赞叹,但是对于南方百姓来说,方戟却是真真实实守护他们的人,是他们心中的神。
她不自觉扬起嘴角,心里因此番场景居然热血沸腾。
年轻将士在方戟耳边耳语一阵,沈朝珠在他身后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好一会才听方戟说道:“传令下去,今夜犒赏三军!”
众人高呼:“谢上将军!”
方戟歇也没歇,先后将军营视察了个遍,期间那位年轻的将士一直跟在他身边汇报着他离开这几日军营中的情况。
沈朝珠只好一直跟在他身后,好在她最擅长的就是给自己找乐子,一双眼睛忙不迭地到处打量也不会觉得无趣。
她一点也不疑惑方戟为什么不支开自己,因为那位年轻的将士什么有用的都没说,想来应该是跟随方戟多年早已达成默契。沈朝珠也不认为军中机密他们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也就没认真听,反而是士兵操练更加能够引起她的兴趣。
沈朝珠不得不感叹方戟在军事这方面真是有过人的天赋,除了谙熟兵法,管理士兵起来也是毫不逊色!她从未见过哪个国家的军队能够这么严谨有序,士兵一个个壮得跟头牛似的。
沈朝珠还想跟着方戟多转转,谁知道方戟却突然停下脚步。忙着东张西望的沈朝珠反应不过来,直直地撞上了他厚实的背,秀气的鼻子撞得生疼。她吃痛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眼中泪光闪烁,可怜兮兮地看向方戟。
年轻将士这才发现沈朝珠的存在,疑惑地问:“将军什么时候挑的新兵啊!”
方戟没有回答,他转过身来对着沈朝珠说:“南方军营已经走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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